每次她都喜欢等他回家吃饭,一边等,一边给他剥虾。
每次吃饭有虾,基围虾,或是黑虎虾,她都喜欢先把虾壳剥好,将虾肉单独放在一只碗里,然后,等他回家了,将剥干净的虾肉给他吃。
可他从不看她一眼。
他不爱她,甚至是讨厌她,讨厌到她剥的虾也讨厌。
他从骨子里抗拒这门老太太自作主张的婚事,更厌恶,她擅自怀上他的孩子。
在有小司衡之前,他对孩子无感,甚至讨厌孩子,也从未想过,他这辈子会有孩子。
因此,即便她剥的辛辛苦苦,他也从不动一下筷子,直到第二天,虾肉彻底变质,倒进垃圾桶。
从那以后,她还是会剥虾,只不过,她不会再给他吃了,因为她知道,他有多讨厌她。
于是,她自己吃,先将虾壳剥好,等吃完饭,再最后一点慢慢吃掉拨好的虾肉。
怀孕之后,她尤其爱吃虾,老太太心疼她手剥得沾上腥味,于是,会叫佣人提前将虾给她剥好。
秦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喂,你在想什么?”
纪寒洲回笼思绪,继续低头剥虾。
他从来没有给谁剥过虾,从来不知道,原来剥虾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。
不知不觉,虾肉在碗里堆成小山一样高。
纪寒洲见剥得快差不多了,问道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动筷?”
他余光一瞥,突然看到一群虎背熊腰的草莽壮汉,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。
纪寒洲剑眉微蹙,却是不动声色,而是抽出一张纸巾,一点点将手指上的油渍擦拭干净。
转眼间,这群人马全部围在桌前,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。
纪寒洲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